三日后,大明皇家银行总行。
这座位于应天府最繁华的东市大街上的三层石构建筑,与周围古色古香的店铺相比,显得格外醒目而坚固。这里平日里门禁森严,往来的都是皇商与勋贵。但今日,户部、工部的几位核心堂官,却被皇太孙一并“请”到了此地。
银行二楼的会议室内,气氛严肃。户部尚书赵德芳、工部尚书陈景等人,正襟危坐,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与抗拒。在他们看来,商议国家大计,理应在部院衙门,或是东宫、文华殿,来这“铜臭之地”,实属不伦不类。
朱雄英坐在主位,他的身侧,是皇家银行的第一任行长,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、精通算学与商贸的年轻官员——沈万安。
“诸位大人,”朱雄英没有理会他们的情绪,开门见山,“今日请大家来,就是要商议如何解决眼下的原料之困与工匠之危。而解决问题的钥匙,就在这家银行里。”
他示意沈万安。
沈万安起身,走到一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前。图上,用不同颜色的朱笔,标注着各地的矿产、作坊和交通路线。
“遵殿下旨意,”沈万安的声音清晰而自信,“针对当前困局,本行拟推行三策,合称‘开源、维稳、疏导’之法。”
他拿起一根长杆,指向了图上的山西、四川等地。
“第一策,曰‘国家战略储备’。原料价格飞涨,根源在于供给不足,商人惜售。行政强压只会适得其反。因此,本行将动用一千万两白银的资本金,在全国范围内,设立国家采购站。我们不与民争利,而是顺势而为。当某地煤炭、钢铁价格因丰产而下跌时,我们便入市大量收购,充实国库,是为‘开源’;当价格因短缺而暴涨时,我们便开仓平价售卖,打击投机,是为‘维稳’。”
“换言之,皇家银行将成为天下大宗商品最终的买家和卖家。我们将用市场的手段,来为市场建立一个‘底’和‘顶’,让价格回归理性。如此一来,矿主有利可图,敢于放心生产;用料厂家成本可控,敢于扩大经营。这,才是长治久安之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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